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濱海拉特朗什的介紹
前言 巴拉克拉瓦騎兵死亡衝鋒如果說駕著矯健戰馬、身穿華麗制服、手握鋒利長劍和標槍的輕騎兵看起來離我們似乎是那麼的遙遠,但是,克里米亞戰爭作為拿破崙式的作戰與現代戰爭的分水嶺卻值得我們永遠銘記。克里米亞戰爭中首次出現了軍用無線電通信、撞擊式步槍、鐵路和戰地記者。一百多年來,巴拉克拉瓦(Battle of Balaclava)騎兵死亡衝鋒不斷吸引著畫作、詩文問世來延續著人們的記憶。比如阿爾弗雷德・丁尼生的同名詩歌,還比如英國攝製於1968年的同名寬銀幕電影。“輕騎兵衝鋒”,它幾乎成了克里米亞戰爭的代名詞!作戰背景 1854年夏天,一支由51000名英國、法國和土耳其步兵,1000名英國騎兵及128名步槍手組成的聯盟軍隊正在向克里米亞半島塞瓦斯托波爾以北30英里的卡拉米塔灣浩浩蕩蕩地走來。負責這次行動的是英國和法國,目的在於改變該地區的力量平衡。因為正在尋求擴張自己帝國的俄羅斯帝國,打著奧斯曼帝國東正教的幌子,已經將巴爾幹地區置於自己的保護之下。在外交努力失敗後,俄羅斯和土耳其不可避免地發動了戰爭。戰爭中,俄羅斯海軍多次在錫諾普海戰(1853年12月)大敗土耳其小型艦隊,大有取代日益衰落的奧斯曼帝國的氣勢,並有可能取得透過博斯普魯斯海峽和達達尼爾海峽進入地中海的行動自由。俄羅斯黑海艦隊準備開進地中海並將扼住英法全球貿易線路咽喉時,英國和法國將眼前的敵人拋在一邊,轉而支持在更早以前曾是敵人的奧斯曼帝國。
隨著英國和法國對俄羅斯的聯合宣戰(1854年3月28日),聯盟遠征軍在首先在瓦爾納成功登陸,抗擊在巴爾幹地區的俄羅斯軍隊。俄羅斯軍隊主動撤退,聯盟遠征軍隨之於1854年9月登上了克里米亞半島。聯盟軍的目標是“一舉削弱俄羅斯海軍整整一代的實力。”因此,他們計劃包圍(適時佔領)俄羅斯位於塞瓦斯托波爾的海軍基地。雙方指揮官 聯軍的指揮權由英軍總司令、陸軍元帥拉格倫男爵和法軍總司令、弗朗科斯・坎羅伯特將軍共同執掌。而俄羅斯軍隊則是由亞歷山大・孟列夫親王及其助手帕維爾・利普蘭迪將軍指揮。本文所重點關注的英軍輕騎兵師是由兩支部隊組成:一支為重裝騎兵旅,另一支為輕型騎兵旅。該師指揮官為盧肯伯爵喬治・賓漢中將。盧肯的重裝騎兵旅由男爵、詹姆士・斯卡萊特准將指揮。輕型騎兵旅則由盧肯的妹夫,卡迪根伯爵詹姆士・布魯丹納爾少將指揮。卡迪根和盧肯彼此都非常厭惡對方,而且,他們之間的仇恨人所共知。他們之間有效溝通的障礙在後來卻妨礙了拉格蘭的意圖從盧肯到卡迪根的正確傳達。
英軍的主要指揮官全都來自在於同一個社會階層:即富裕的貴族,他們生來就是領導,一貫驕橫、粗暴,而且還爭勇鬥狠。他們的職業就是帶兵打仗。而那些無辜的戰士們或許就此跟隨他們愚蠢的指揮官走進了萬劫不復的地獄。毫無疑問,這些人對他們的團隊和指揮官是沒有紀律和忠誠可言的。戰鬥經過俄軍奪取土耳其炮臺 俄軍解圍進軍路線[1] 巴拉克拉瓦戰鬥源起於俄羅斯打破了塞瓦斯托波爾被包圍的局面。戰場包括兩條由眾多山丘分割而成的山谷。南面山谷長約四英里、寬約一英里。山谷與考斯威高地(300英尺高)相連,沿沃龍佐夫大道蜿蜒而行。北面山谷西起沙阪嶺,東至喬爾納亞河。長約4.5英里、寬1.5英里。拉格蘭勳爵和他的參謀人員就駐紮在沙阪嶺上,在這裡可以一覽無遺地俯視兩條山谷內的任何風吹草動。從這個制高點上看,兩條山谷就像一塊開闊的平原,平原上點綴著一些淺淺的溝壑和零星的低矮山丘。平原向東走到盡頭,就是考斯威高地,它是“平原”上山丘中的最高峰。從左邊較矮的菲迪歐基尼山到右邊最高的考斯威山,高度的上升是如此的平滑,以至於它們看起來都有點不像是一座山了。在拉格蘭的正前方大約4.5英里處,是一處明顯的圓頂山,海拔約700英尺。拉格蘭能夠觀察整個戰場的全景,但是他卻沒有意識到,這座山會阻礙了在谷底馳騁的騎兵們的視野。
10月25日凌晨5時,利普蘭迪將軍率領大約25000名士兵渡過喬爾納亞河,準備攻擊在考斯威高地由土耳其軍隊佔領的第1、2、3、4號多面堡。盧肯看到敵人發起攻擊,立即派自己的侍從副官(ADC)通知拉格蘭。俄羅斯軍隊迅速地“用七支步槍隊就奪取了由土耳其軍隊佔領的堡壘,土耳其軍隊倉皇潰逃。”接著,俄羅斯軍隊沿著南面山谷一路突擊,進入到由英軍守衛地界――巴拉克拉瓦。
俄軍戰區指揮官亞歷山大・孟列夫親王拉格蘭於凌晨7時到達沙阪嶺斷崖邊,爾後讓侍從副官艾華特上尉向第4師的指揮官喬治・卡斯卡特男爵傳達自己的命令,要求該師立即揮師進發,協助土耳其軍隊防禦。然而,卡斯卡特拒絕那樣做,堅持認為“我的大部分戰士只適合於在營地的戰壕內戰鬥”。即使後來被告之土耳其人正在“全線潰退”時,卡斯卡特還是拒絕採取任何行動予以協防。經艾華特上尉多次苦苦勸說、陳明利害,將軍這才答應出兵馳援。卡斯卡特很清楚,他的兵士正以不適合的狀態面對敵人的進攻;不過,這是仍然算是一次公然違抗上級命令的典型例子。
拉格蘭接著命令盧肯出擊,協助土耳其軍隊:“騎兵前出奪取以前由土耳其軍佔據的左側二線多面堡。”騎兵正好被部署到還未完成的6號多面堡下面。接著就只見哥薩克騎兵蜂擁越過考斯威高地進入南面山谷。當哥薩克騎兵看見卡迪根的第13輕騎團揮舞著寒光閃閃的利劍呼嘯而來時,他們被迫退回到高地一側。拉格蘭接著向盧肯發出了他的第二道命令:“立即抽調重騎兵團的八個中隊前往巴拉克拉瓦,救援已呈敗象的土耳其軍隊。”英軍的紅色警械線 俄羅斯騎兵兵分兩路,再次奮勇衝進南面山谷。然而他們前進的步伐被兩次非凡的行動所阻擋,不得不重新回到原地固守。
科林・坎貝爾的第93步兵團陣列一是紅色警戒線。看到步兵被夾在強大的俄羅斯騎兵和英軍巴拉克拉瓦基地之間時,指揮英軍第93(高原)團的男爵、科林・坎貝爾少將,將他的步兵排成了長長的兩條線――後面一條就是赫赫有名的“紅色警戒線”――以阻止俄羅斯軍隊前進的步伐。兩百年來的經驗告訴我們,步兵在開闊地阻止騎兵唯一辦法就是排成方形防禦陣式,但是,坎貝爾卻一反常態,排出線性隊形,大聲高喊,“93團!決不退卻!必須挺住!”這時,他的領導能力及蘇格蘭高地人的團體精神發揮了強大的作用,激勵著93團牢牢地佔據著他們陣地。
這應該算是當時英雄主義的第一次勝利。在指揮官英勇無畏的精神和新式撞擊式來福槍――53式恩菲爾德步槍的武裝下,蘇格蘭高地人雙管齊發,將子彈傾洩進俄羅斯騎兵脆弱的身體,將他們阻殺在了衝鋒的道路上。總之,在坎貝爾的指揮下,配合以軍事技術的重大進展,將一次瀕臨崩潰的行動改寫成了一次激動人心的勝利。英軍重騎兵的反擊 巴拉克拉瓦重騎兵衝鋒二是重裝旅的衝鋒。在涅茲霍伊將軍指揮下的俄羅斯第二縱隊騎兵,被斯卡萊特准將的重裝旅擊退。重裝旅一反常規地實施了仰面攻擊俯衝而下的俄羅斯軍隊,俄羅斯軍隊不僅佔據著順勢而下的優勢,而且還可從側翼包圍英國騎兵。這次,領導應具備的能力與戰術運用巧妙地結合,產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因為斯卡萊特選擇的攻擊部位是俄羅斯軍隊萬萬沒有想到的。俄羅斯騎兵大為震驚:他們迅速被擊潰,倉皇逃回北面山谷。結果,重裝旅的衝鋒為英軍騎兵重新贏得了聲譽。
當重裝旅在南面山谷與敵激戰正酣時,輕騎旅正扼守在北面山谷的西頭。隨著部隊的大潰退,俄羅斯騎兵不得不重新翻過考斯威高地進入北面山谷,因此,正好給了輕騎旅一個擊潰俄羅斯軍隊的絕好機會。然而,卡迪根卻未能主動出擊,即使他們一個下屬――第17槍騎兵方隊的莫里斯上尉一再鼓動,卡迪根也無動於衷。莫里斯所不知道的是,卡迪根已經“依盧肯中將的命令進入一個特殊的位置,沒有命令不得擅自離開,防禦來自俄羅斯的任何攻擊。”這是一個典型的死守命令的例子,即使這樣做似乎很不明智。有趣的是,盧肯後來對他的命令給出了另外的一種說法:“很好,你記住了是拉格蘭親自將你放在這個位置來防衛這個要地的要求。而我給你的指示卻是攻擊任何在你範圍內的敵人。而你只關心你的縱隊和步兵隊形。”這裡不是討論卡迪根或盧肯對錯的地方,但是,有一點再清楚不過了,那就是盧肯未能進行有效的委派,以建立一個高效的團隊,或者在自己的下屬中灌輸紀律,因而未能完成任務。英軍司令含混的命令 拉格倫男爵戰鬥進行到上午9時30分,英軍已經穩定了因防禦考斯威高地的土耳其軍隊潰敗引起的潛在災難性局面,但是,當俄羅斯軍隊撤退時,他們卻錯過了重創俄羅斯軍隊的絕好機會。坎貝爾和卡斯萊特已經顯示出他們卓越的領導才能,那就是敢於充分利用軍隊的質量及優勢裝備出奇制勝。然而,卡斯卡特和卡迪根卻過於謹慎,因而缺乏進攻精神。就卡斯卡特來看,其結果是丟失土耳其多面堡,在卡迪根這裡,結果是錯過了利用重裝旅打擊潰敗的俄羅斯騎兵、擴大93團勝利的大好機會。
因此,南面山谷山嶺附近的4號多面堡被斯卡萊特重裝旅重新奪回,北面山谷則由卡迪根輕騎旅佔領。然而,北面山谷的騎兵卻不能觀察到南面山谷的一舉一動。這一事實至關重要。拉格蘭從沙阪嶺往下看,似乎一點也沒有注意這一點,但是,當隨後的發出命令後,他應該意識到這一點。從前面看,拉格蘭能夠觀察到俄羅斯騎兵在北面山谷的盡頭,在八字形步槍營的掩護下重新整隊。拉格蘭的最初目標是使用步兵截斷通往巴拉克拉瓦補給站的道路,以確保騎兵的安全。輕騎旅正好在他的身下,斷崖附近的6號多面堡處駐紮。拉格蘭希望卡迪根的第4步兵師從東面沿著考斯威高地一線前出,重新奪回土耳其的多面堡。第二條戰線是由卡迪根第1師的拳頭部隊組成,該師將穿過南面山谷支援第4師。然而,到了10時15分,第4師仍然沒有到達高地,因此也就不能阻止俄羅斯吃掉土耳其的步槍隊。
拉格蘭勳爵接著向盧肯發出他的第三道命令,“騎兵前進,利用一切機會收復高地。他們將得到兩條戰線上步兵的有力支援。”拉格蘭的命令非常不明確,並沒有區分是騎兵還是步兵向兩條戰線前進。這又是一個因不明確命令引發混亂的典型例子。當命令透過參謀人員騎馬傳達時,又可能因是口頭傳達而使意思發生了變化。不過,再清楚不過的是,從一開始,拉格蘭就沒有站在下屬的立場來看待問題,不論是在地形的選擇上,戰士們能或者是不能觀察到戰場,還是在戰術上,戰士們能不能理解他的意圖。很有可能盧肯就認為是讓他等待步兵的到來,然後協同前進收復多面堡。如果是這樣的話,盧肯就錯了。然而,他錯誤的理解也是合理的,因為他得到的命令就是很含糊,拉格蘭在早期使用騎兵上的保守主義,以及後來在沒有步兵支援的情況下違反軍事條令派出騎兵去對抗佔據穩定陣地的步兵和炮兵――收復並佔領防禦陣地這種做法就是典型的步兵做法。
巴拉克拉瓦戰場從北面山谷西頭卡迪根的角度來看,他能夠觀察到遮蔽俄羅斯步兵和炮兵的山丘。他因此向盧肯通報這個訊息。從拉格蘭的角度來看,俄羅斯軍隊正準備消滅考斯威高地上多面堡中的土耳其軍隊。因為在十九世紀,野戰炮的失敗被認為是一種恥辱,所以它不允許失敗。在無步兵可用的情況下,唯一可以使用的軍隊就是輕騎兵了。在拉格蘭的指示下,阿雷將軍寫下了非常有名的發往盧肯的第四道命令:“拉格蘭勳爵希望輕騎兵迅速前出到一線,尾隨敵並阻止敵奪走野戰炮。炮兵部隊可伴隨作戰。法國騎兵在你左翼。阿雷將軍。立即。”第四道命令是拉格蘭用詞不準命令的又一證據,而且對命令的解釋成為了激烈爭論的主題。這道命令是阿雷的侍從副官,第15輕騎兵中隊的劉易斯・諾蘭上尉傳達的。
英國騎兵兩線進攻作為總司令的信使,他指望能理解這些命令,並能很好地解釋它的內容。諾蘭完全可能明白了命令的意思,或者說至少他自信自己理解命令的意圖。這是一個實施決定性作戰的時刻,如果失去野戰炮的恥辱可以避免的話,那麼很可能就是諾蘭相當的興奮並急於送出命令而造成的。事實上,正如他即將啟程出發時,他無意中聽到休・羅斯准將叫道:“我要親自領導他們,我一定要把他們安全地帶出來。”拉格蘭在後面告訴他:“告訴盧肯伯爵,騎兵立即發起攻擊。”諾蘭向斷崖方向飛馳而去,向盧肯傳達拉格蘭的命令。其實這道命令對盧肯來講毫無意義,因為當俄羅斯軍隊轉移被佔領多面堡的武器時,盧肯在谷底根本就看不見。拉格蘭和他的參謀人員並未意識到從沙阪嶺的峰頂觀察與盧肯及卡迪根所處的谷底觀察的視角完全不同。另外,拉格蘭的命令存在許多的問題。盧肯要立即打算前往的是哪條線?實際上是說到誰的戰線上?在第三道命令中,盧肯並沒有被告之如何等待步兵支援?命令中提到的兩條戰線從他站立的視角來看大部份者被4號多面堡所阻隔。
與拉格蘭不同,盧肯看不見俄羅斯軍隊企圖從考斯威高地的多面堡中搬走土耳其人的火炮。他只能看見菲迪歐基尼山上的槍炮及北面的山谷。然而,這些在多面堡被繳獲了槍炮已經被他的軍隊在整個早晨付之一炬了,因此,即使他不知道俄羅斯人正在清理它們,盧肯當然也知道它們的存在。這道命令說,“野戰炮可作伴隨行動。”“可作”是什麼意思?是說盧肯如果願意的話就可以使用它們?還是拉格蘭不能肯定野戰炮能不能伴隨行動?“法國騎兵在你的左翼。”這部分命令的意義又是什麼呢?難道他們被告之伴隨盧肯的軍隊一起行動?難道盧肯希望與法軍一起走上50英里,步兵又怎能與騎兵一起行軍這麼長的距離呢?最後,命令中的“立即”這個詞。如果盧肯打算與法軍一起行動,那麼很顯然將耽誤法軍很多的時間,“立即”顯然就成為了不可能的事情。
在接到拉格蘭的命令後,盧肯開始“努力實施這種無謂的攻擊行動。”他唯一能觀察到的敵人就是那些在菲德歐基尼山上及北面山谷中的步槍手了。盧肯問諾蘭,“攻擊,我們攻擊什麼?攻擊那些步槍手嗎?”“我們向什麼地方前進?”諾蘭用他的槍指著隱蔽在北面山谷遙遠盡頭步槍手後面的俄羅斯騎兵位置回答說:“就是這些敵人,當然還有這些步槍手!”
可以說,盧肯作為騎兵的指揮官,應該詳細詢問諾蘭,以確定拉格蘭的真實意圖。而事實是,他未能這樣做,導致了他在後續行動中的大量失誤。這也可能是盧肯認為,拉格蘭將輕騎兵派往北面山谷或許有更重要的原因,因為他知道拉格蘭站的位置更高,對戰場的理解比他更加準確。
然而,這也可能盧肯確實知道他想要攻擊的對象是什麼,只是裝糊塗而已。這在兩天後他呈送給拉格蘭的一份報告中有所暗示,“當接到火速前進到一線,以阻止敵帶走土耳其軍隊遺棄的槍炮這道命令時,從支援攻擊作戰的角度看,我們師佔據著有利的地形。我命令輕騎旅向兩條戰線前進,並以重裝旅實施掩護。”這些都表明,盧肯知道他應該攻擊什麼,即在考斯威高地上的敵人。既然如此,那麼他又為什麼命令輕騎旅向北面山谷發起衝鋒呢?很是令人費解。
1841年卡迪跟伯爵華麗畫像卡迪根伯爵後來寫道:“輕騎旅突然接到命令,要求立即展開;然後盧肯伯爵來到我們這條戰線上並命令我攻擊在山谷中的俄羅斯人――我回答說:‘是的,長官,但是請允許我告訴你,在我們前面的山谷中還有一個俄羅斯營,在兩側還有一些營和步槍手’――盧肯伯爵說:‘我不管這麼多,這是拉格蘭勳爵的命令,輕騎旅立即出擊。’…
事態發展到這裡,已經決定了之後極為嚴重的後果。 谷地長約1500米。按照命令的字面意思,那就意味著:輕騎旅將要在毫無掩護的情況下衝過這1500米的空曠地帶,去奪取野戰炮。其間,除非俄國人無所作為,不然,這些沒有炮火支援、只裝備著配劍和長矛的輕騎兵豈不就成了俄軍火炮和步槍的靶子?而且,輕騎旅還不是側向移動或是Z字前行的,而是以密集隊形直衝!
這裡要說明的是,戰鬥接觸中騎兵衝擊步兵側翼跟騎兵中遠距離衝鋒到步兵陣地前,有著本質的區別。前者,可以達成戰術突然性,能有效衝散步兵隊形並予以殺傷,而後者,無異於自殺。之前英軍93步兵團能擋住俄軍騎兵,就已經是一個例證了。而另一個更為極端的例證則發生在5年後的1860年9月17日,僧格林沁指揮的蒙古騎兵在北京八里橋,對英法聯軍步炮部隊長距離衝鋒慘敗。然而,命令就是命令。
作為一支僅僅只有5個團共673名槍騎兵和輕騎兵的輕型旅,衝進山谷直面俄羅斯步槍手,諾蘭上尉最終必須認識到,這種攻擊行動將不可避免地遭到慘敗。他轉身離開,直接衝到了右側的考斯威高地上,一邊喊叫一邊做著手勢,試圖讓輕騎兵回撤至多面堡。看來,他是努力想要告訴卡迪根和剩餘的輕型旅,他們正在錯誤的方向上發起衝鋒。然而,在他能真正地表達自己的意圖之前,他已經被彈片擊中再也不能站起來了。英軍輕騎兵的強攻 英國輕騎兵遇到了三方面的俄軍火力壓制理迎著俄軍零星的炮火,輕騎旅舉著垂直的長矛以戰馬小跑速度前進,矛尖的三角小旗獵獵飄揚。這個全歐洲 都仿效的源自拿破崙軍隊波蘭軍團的兵種,不論型制或是樣式,確有令人激奮之處。此刻,輕騎旅中已不斷有士兵和戰馬被炮火或流彈擊中。然而,攻擊隊形仍保持完整。
巴拉克拉瓦戰役2很快 ,隨著軍官們的命令,輕騎兵們放平了長矛,戰馬開始加速,並至衝刺速度。輕騎旅的第一波攻擊開始,俄軍的野戰炮以愈發緊密的速率攔阻射擊,而步兵則靜靜地等待著,英軍騎兵冒著炮火保持隊形衝到了距俄軍陣地80米距離,俄軍步兵同時開火,一時間,硝煙四起,子彈橫飛,輕騎兵被大量殺傷在俄軍陣地前。即便是指揮官卡迪根伯爵也墜馬背部受傷,但他手持長劍爬到了一側高地上,仍舊指揮輕騎兵繼續衝鋒。很多士兵在途中就被撂倒,但也有一些衝進了俄軍炮兵陣地,並開始用長矛刺殺俄軍。然而,俄軍的步兵用刺刀和步槍把他們相繼挑落馬下。卡迪根“手握長劍站在斜坡上”,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因為他將自己也當成了一名衝鋒陷陣的戰士,而不再是一名少將。雖然背部受傷,但是他拒絕投降,完全沉醉於“自己並沒有隨輕騎兵撤回山谷”的英雄主義中了。
盧肯伯爵第三與此同時,在重裝旅前面的盧肯正好走到北面山谷的入口處,目睹了輕騎旅慘遭殺戮,立即回到威廉姆伯爵身邊說,“他們已經犧牲了輕騎旅,如果我能幫助它的話,他們就不會損失這麼慘重了。”他對另一位指揮官這麼說道。可問題是,都是騎兵,他能幫到多少?隨即,盧肯師長將重騎旅帶到了遠離俄軍陣地的地方。但在這個地方,他有信心能防止俄羅斯軍隊對輕騎旅的繼續追殺。盧肯可能已經意識到這樣做的結果將遭致對重裝旅的諸多批評,但不讓其餘部隊再做無謂的攻擊,同樣需要勇氣。事實上,如若要重騎兵也發起攻擊的話,那些胸鎧固然可以抵擋一下俄軍彈片,但重騎兵相對緩慢的衝擊速度、笨重的身形,只怕會落得比輕騎兵更慘的境地。
在伯爵喬治・佩杰特中校的指揮下,二線的輕騎兵――第4輕騎兵團和第8輕騎兵團――向俄羅斯營地發起了衝鋒,並派出了僅有的一部分步槍手。他們接著越過步槍營繼續向俄羅斯騎兵發動衝擊,但是看到超過自己數倍的俄羅斯軍隊,佩杰特高呼“停止攻擊!停止前進,否則我們就完蛋了。”這兩個殘餘的輕騎兵團,現在剩下的人數還不足40人,呆呆地站在原地面對著敵人。這時,俄羅斯人從背後對他們發起了攻擊,切斷了他們的退路。“奮勇往前衝吧,”佩杰特對著他的戰士們高聲叫道。騎兵們根本不能抵擋得住俄羅斯步槍手的射擊,只能做著毫無意義的努力向山谷邊打邊撤,同樣也遭到兩側火力的毀滅性打擊。在20分鐘的時間內,輕騎旅損失了247人和497匹戰馬,再也形不成戰鬥力了。
俄軍戰場指揮官帕維爾・利普蘭迪子彈仍然在向輕騎旅剩下的戰士傾洩,但是萬幸的是,現在的火力僅僅只來自於考斯威高地一處。這是因為法國第4追擊師成功地攻擊了俄羅斯部署在菲德歐基尼山上的步兵營。另外,“追擊師的一部分從另外一個方向擺出向正在撤退的俄羅斯輕騎旅發起攻擊的態勢,以威脅敵人的側翼。”盧肯後來寫道:“沒有追擊師壓制這些步兵營的話,我認為,重裝旅將會全軍覆沒。”
陪同拉格倫勳爵一起觀戰的法國指揮官不禁嘆道:“太美了,可惜,這是戰爭。”的確,這樣短促而猛烈如飛蛾撲火般的衝鋒壯舉極為罕見。規模雖小,但觸目驚心。 英隨軍記者羅素在《倫敦時報》報道了是役,英國國內輿論為之譁然。整個克里米亞戰爭由起因到進行的混濁不堪,就此算是達到了一個標誌性的頂點。聯軍統帥拉格倫勳爵不久即因此去世。沉痛的教訓 問題究竟出在哪裡? 或許,誰都對此失之貿然了,拉格倫勳爵要求輕騎兵阻止俄軍拖走野戰炮,卻沒有在命令中說明那是指在考斯威高地上的土軍野戰炮,而不是谷地盡頭的俄軍野戰炮。就地形而言,拉格倫勳爵要輕騎旅奪取的是凸面上的野戰炮,而輕騎旅卻只能理解成凹面裡的野戰炮。這就完全涉及到了一個上級與部下觀察戰場情況時的視角差異問題。
拉格倫勳爵在後方山頭居高臨下自然可以通盤全覽,卻沒有想到身處谷地裡的輕騎旅怎麼可能看得到高地後面的情形!傳令官諾蘭上尉本來也許可以澄清一切,但面對輕騎師指揮官盧肯伯爵的詰問“攻擊, 攻擊,攻擊什麼,攻擊哪裡?”他只是指著谷地盡頭的俄軍說:“就是這些敵人,當然還有這些步槍手!”如此想當然,在戰場上難保不出差池。最後,他可能是發現了其間的問題,但一塊俄國彈片讓一切都終止了。
再或者,輕騎旅的卡迪根伯爵也許可以同師長盧肯做下探討,以釐清作戰目標,但二人之間在戰前就彼此厭惡到了人所共知的地步。這樣的上下級關係,又怎能期望他們做良好溝通?諸多混亂的因素在那一刻均疊加在了輕騎旅身上。輕騎兵的犧牲在所難免。這樣的犧牲雖然堪稱壯麗,但卻又是那樣不值。
英國建立的巴拉克拉瓦英雄紀念碑上世紀30年代,重建德國國防軍的漢斯・馮・賽克特曾這樣說過:下級應忠誠地執行上級命令,但是,應是在深思熟慮之後。 輕騎旅沒有遇上這樣理想的狀況。 他們接獲的命令指向明確,而且時間緊迫――“尾隨敵並阻止敵奪走野戰炮。”雖然,這份命令在輕騎旅看來有諸多含糊之處,比如,谷地盡頭的俄軍並沒有撤退跡象,俄軍也無甚必要“奪走”自己的野戰炮。但命令必須要執行。
這是一個古典的英雄主義式行動。但同時暴露出的,則是戰場上上下級清晰通訊的必要。聯軍總部在發出的命令中,應明確指出所要攻擊的地點,而非敵方行動的概略描述(在戰場上,相近的行動何其多。你到底攻擊哪個)。而輕騎旅如有直達總部的通訊設施(當時已有電報,但顯然未具備到基幹單位的靈便),或可釐清作戰目標。然而,這兩項在此戰鬥中,均付之闕如。聯接雙方的只有那位騎術高超,頗為自傲的傳令官。
2009年拍攝的的戰場現在情景此外,也可以想像,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藉由傳令官來回斟酌命令,延誤戰機不講,甚者,有逡巡畏戰之嫌。在十九世紀,視榮譽高過生命的貴族軍官是絕不會令自己陷入如此不堪之境地的。於是,輕騎旅被送上了絕境。命令的內容與時效在此次戰鬥中成了造就悲劇的關鍵因素。也正因為此次戰鬥的慘烈和無意義,才會在英國國內引起如此之大的爭議聲浪,以至易帥。並留傳至今。 這是一場錯誤與英勇,含糊與決然相交織的戰鬥。其過程令人嗟嘆。 之後,英國菲利普親王造訪了輕騎兵衝鋒舊址以資紀念。無論如何,軍人的忠勇,總會得到世人的銘記。克里米亞戰爭可以看著是英國軍隊“紳士戰法”時代終結的開始。在這之後,一系列的改革開始付諸實施。然而,沙阪嶺早晨的失敗仍然是一個值得永遠記住的例子:領導上的失誤將會付出沉重的代價。